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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早上是被陽光照醒的時候,心頭也會不自主地愉悅了起來,放棄了正在做夢的腦部活動,睜開眼睛享受晨間陽光還比較來得實在,但是回神一想,今天要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程要攻上亞瑟隘口,中間還有無盡的上坡。當下想到這,再嘆口氣,多想就當隻鴕鳥般地再縮躲回夢中啊!

出發前先來杯咖啡冷靜一下,也就當作是行險路前的儀式吧。


跳上車子,就出發吧,一天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程要走,至少要花個六七小時。天氣晴朗的出奇,明亮淨透的天空指定了panton色票上的某種特定藍色,從東邊的平原上延伸到西邊的山瘠上,再由南往北地覆蓋,而就只有這種藍色才是專利在紐西蘭高地區上的。




走了沒半小時的平路,上坡立刻擋在眼前,所謂「兵來將擋,水來土淹」,而上坡來就是我爬啊!但也不是多困難的坡,就輕鬆上下,就當作是場熱身吧。




接下來,考驗才在後頭,眼前出現一座大山,而路就依附著山勢而繞行,而這應該就是地圖上標高九百多公尺的porters pass了吧,眼巴巴地望著它,吞了口水還是要前進的啊。這路段目前整修中,因此路邊多了很多沙土碎石,而剛好今天也是假日,身邊的車也是川流不息,相對增加了爬坡的困難度,注意力要分散在後方來車以及注意路面狀況。看著路的盡頭,天真地以為繞到山背後,就是下坡的開始,但咬著牙過了個彎,眼前卻依舊還是左右迴旋無盡的坡道。


看看人家下坡的神速啊,我想他心裡正在偷偷恥笑在路邊休息的我吧


旅伴還在一公里外的下坡處,待會他開始爬坡就會知道辛苦了,願主保佑了。


是吧,這段坡道有陡吧!
她還說剛剛因為路過的車太靠近她,讓她重心不穩而雷纏了,不過看起來沒什麼事就好。


所謂「五十步笑百步」,而客家話也有一句「狐狸莫笑貓,平平尾翹翹」,兩者都是一樣的意思,而這句話最顯著的例子,也剛好發生在我身上啦!
是的,我也在推車啊,坡度實在是陡到個不行,而我的腿也是「抖」到個不行,沒力啦!


到了啦,就是這裡啦!征服了標高939m的porters pass,看看這傲人的高度,立刻也忘了剛剛推車的狼狽「什麼!?有這回事嗎?」。等了半小時還等不到我的旅伴,心理不由得擔心起來,就試圖往回走,看看她發生了什麼事,於是在途中到了她,才知道她遺忘了眼鏡在前一個休息點,他是折返回去拿眼鏡才花了這麼大段時間,這真是嚇死我了,還以為她……..


停在路邊喘口氣休息一下,趁機吃吃巧克力補充熱量,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咧。




站在峰頂看著一望無際的下坡,感覺真是愉悅啊,我想一路給它順勢下去,更可以用暢快來形容吧。峰頂上吹著強勁的風,也許是因為位在最高點,所以才會這樣的吧!不過立刻就得到了證實,抓緊龍頭向下滑的時候,強風正對著我的臉吹,不消多久就把身上的汗都吹乾了,但是瞄了一下時速表,時速也不過三十多,這下子我可是絕望了,因為眼前就直挺挺地展現著上坡的雄偉,又是上坡又是逆風的,絕對是騎車的宿敵啊!




在群山峻嶺間上上下下,峭壁千仞的景色,也顧不得多看一眼,每過一彎的景色越漸有看頭,但是在有看頭,也遠不及里程數的增加來得有意義。








路邊不時有或大或小的冰蝕湖,遠遠看來平靜閒適,但走近一看卻是被陣陣怪風吹得波濤洶湧。這也跟單車旅行有點類似,外人看來單車旅行不過就是輕鬆自在,怡然自得,但是真正踩在踏板上時,卻是氣喘吁吁,狼狽不堪的啊!




預估最多走七小時到亞瑟隘口,但目前走了八小時,卻不過才是2/3的路程,心裡當然很清楚知道要加快腳步,只不過又餓又累加上又逆風又上坡的,真的是有點心有餘力不足的空虛感。
不過靠著堅定的意志走下去,才是擊碎空虛最好的一棒吧。


右轉五公里處有個地名叫「cass」的村落,曾經我在紐西蘭女畫家rita angus的畫作裡,看過一幅她描畫cass車站的一景,於是對這車站有點想一賭真面目的妄想,雖然現在已經累得頭昏腦脹,但是也不過才五公里的距離,就可以親眼看到cass車站的真面目,也實在找不出到理由可以拒絕我右轉進村,就是抱著這樣朝聖的信念,所以又復燃起了一些熱血了吧




我相信這會是我個人的私房景點,一般旅客壓根也不會留意到這一角落,甚至經過了也起不了多少興趣,只想早早抵達亞瑟隘口,安頓整理一番。但是,以時速十五的速度旅行,看得不會比其他人少,而且還相對地豐富得多。




「加油點,衝完剩下的里程數吧」這樣告訴自己。


時間已經是六點了,陽光斜射,天色漸退。山後的雲像佈陣一般,快速地壓境過來,遮蔽過了暖黃的天空,也在我心裡覆疊上了厚重密實的一抹烏雲。


風沒有停下來的理由,而我也只有承受的份,很記得那個當下,瞬間揚起的逆風,不定時阻擾我的前進,我的前進速度也還只有十左右,不耐煩的壓抑,頓時斷了線而失去控制,我跳下車子破口大罵,可以問候它家人的,以及各式語言的也都派上用場,我知道這是一種極度不理性的怒罵,罵了也是於事無補,但是一吐心裏的悶氣,對於呼吸循環還是有極大的效用。
而罵完了,喝了口水,還不是得繼續騎。


跟旅伴說好了,因為彼此的速度不同,我們就相約在亞瑟隘口碰面了。我就先行在路邊的酒吧塞點東西進肚子,不能再讓低血糖影響我的情緒了。離亞瑟隘口還有十二公里,想必會輕鬆很多,但是因為吃完東西後,天氣急速轉陰,不過才七點半,天色已經轉為靛藍色了,僅僅在雲層夾縫間可以透出金黃色的斜照夕陽。
擔心旅伴身上沒有任何警示燈具,天黑後,駕駛會辨識不出來,怕造成危險,因此在路邊等著旅伴的經過,一等就是半小時過去了,天色又更暗了,氣溫也降低了不少,這又更增加了我的擔心。


轉念一想,我這時候應該快趕到亞瑟隘口,如果旅伴那時還沒到的話,我還可以向當地求救。但要是天都已經黑了,而我們兩個都還困在山裡的話,危險度反而是相乘增加的,因此二話不說就一路衝回去了。
我想真的是體力用到透支了吧,面對接下來的上坡,我竟然是無力相對,用盡了力氣,還踩不出多少的氣力。「屋漏偏逢連夜雨」這下子竟然下起了雨,天黑的時候是現已經夠不好了,下雨的能見度又更加降低,心裡在咒罵著該不會是上天對我剛剛的髒話連篇,正在秋後算帳、挾怨報復吧!
不時有來來去去的汽車經過身邊,我同時間要隨時地搖動著警示燈號,深怕哪個晃神的司機一個沒注意就撞上來了,不過也還好,他們都還會減低速度經過,也讓我安了一些心,但就目前天色看來,心裡對於旅伴的擔心更又增漲起來,忐忑不安的心晃動在風雨裡。降雨模糊了視線,驟風吹散了喘息,第一次感受到十二公里路程是這樣的無盡,而人在風雨黑暗中卻也是這樣的無助。
不敢想像騎了多久時間,遠遠地看到前方有燈火在閃爍,我就知道我快要到了,而同時間手機也響了起來,是旅伴的聲音,他說他已經在YHA等著了。
頓時間,心安定了不少,但只覺得雙腳一軟,整個人跌撞下車子,大口喘著氣,而真的也是踩不動了,顧不得已經淋溼的身體,就暫時冷靜一下子再繼續走吧。看樣子也不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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